八千里路云和月
----抗糖手记
上官仁庄饶有武撰
治病路弯弯
我2010年元月查出血糖高、血脂高，血压也偏高。血压145/80mmHg，血糖8.49mmol/L，血脂4.67mmol/L。还有轻度脂肪肝，体重超重，尿糖一个+。代谢综合症。
以前我对糖尿病有所了解，但并不是很清楚。因为病不在自己身上，不可能深入地去了解它。只是知道糖尿病与癌症一样，医院是无能为力的，最后病人会出现综合症，不治而亡。对糖尿病的了解，仅此而已。
我们学校一位可怜的同事，二十多岁时查出了糖尿病，十来年后，丢下妻儿老小，撒手西归了。给他送葬时，想到他的今天，不知是我的哪一天，寒从心起，悲从中来！
既然有了病，总得去治，总不能在家等死吧。不管能不能治好，都得去试一试，不到黄河心不死啊！谁不怕死？要说不怕死是假的，没有不怕死的人！但我是一个能面对现实的人。虽说我的日子过得算不上滋润，却算是衣食无忧，比上比不了，比那些衣不遮体，食不果腹的人还是要强三分，总是有点舍不得的。连蚂蚁也是贪生的，何况芸芸众生。最舍不得的是我的小孙子，才两岁多，活泼可爱，聪明漂亮，是我心中的太阳，我舍得了他吗？我还想多活几年，为他积攒一些教育储备资金，还指望着他光宗耀祖呢！于是我去医院看医生，给医生看过检验报告单，问医生我要不要吃药。医生说：“你都有症状了，怎能不吃药？”医生给我开了万苏平，降糖的，辛伐他汀，降脂的。医生交待说，辛伐他汀一定要晚饭后吃，万苏平什么时候吃没说。见他说了一样不说一样，我就追问万苏平什么时候吃，他说什么时候吃都行。两盒药33元。到药店一问，22元。
吃药之前我看了说明书。万苏平必须早餐前吃，吃了药后还得吃早餐，不吃早餐者应在第一餐正餐之前服用，并不是如医生所说，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吃。还见万苏平【适应症】一项上写道：“用于节食、体育锻炼及减肥均不能满意控制血糖的2型糖尿病”。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得了糖尿病首先应该节食和体育锻炼，肥胖者要减肥，而不是首选药物治疗。看到这句话后，我猛然想起前几年在电视中看到的一个健康节目，节目中讲了一位糖尿病人每天步行三十里，坚持了三年，通过体育锻炼治愈了糖尿病的故事。我大嫂有糖尿病，我还曾告诉过她，要她进行锻炼。看过说明书后，才明白锻炼能治好糖尿病是没错的。说明书上的这句话医生难道没看到吗？难道他们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吗？他们为什么不给病人说明呢？后来我陆续接触过十多位医生，只有一个年青的医生说过，现在糖尿病没有法治，但有人通过走路走好了。还有一位主任医师问我进行过体育锻炼没有。除此之外，没有第三个医生向我提起过要进行体育锻炼。有医生要求我住院治疗，有医生要我打胰岛素。不知是医生们不知道糖尿病治不好呢，还是职业道德差。医生们应该知道治不好，他们有谁治好过糖尿病？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治不好呢？他们见了糖尿病人就象见了瘟神一样，爱理不理，为什么？因为他们知道糖尿病治不好。既然知道治不好，他们为什么提起笔来就给病人开药，而不给病人指导正确的治疗方案呢？只能解释为职业道德差！说来也难怪，医生是干什么的？医生靠什么为生？要是病人都去走路而不去看病吃药，医生岂不是要失业了。自己断了自己的财路，自己打破自己的饭碗，那才是傻子！只有那位年青医生，因为入道不久，经验不足，良知未泯，才说出了真话。
后来才知道，有一个《中国糖尿病防治指南》，里面说的标准疗法是“首先控制饮食和运动疗法2-3个月，如果血糖不降再服药物。”真不知道治病救人的医生们看过这个指南没有。
这全怪医生吗？不尽然。在我们这些小地方，医院的管理比起大城市来说差得远了。医生的收入是与他所开的处方有关的，开的处方越多，给医院创收就越多，因此他所得的奖金也就越多。听说市人民医院有的医生一个月可以拿一、两万元，是普通工薪阶层收入的十倍以上。就连小小的乡镇卫生院也是这样的作法。前几天我带孙子在镇卫生院看病，就看到了收费单据上有医生的编号，这个编号是为医生统计月处方值发奖金用的。我们镇卫生院是一个什么样的医院啊，水泥地坪坑坑洼洼，布满灰尘的墙壁上痰迹斑斑，病人输液坐的椅子七拼八凑，样式各异，缺胳膊少腿，摇摇欲坠，坐在上面你会提心吊胆，随时都有可能坍塌。这样的医院别说一甲，连一丙都评不上。但他们收费却比二甲都要高，七、八块钱的药费，注射费等杂费有三十多元，吊两瓶液要四、五十元。坐在那摇摇欲坠的椅子上却要收一天的床铺费。有一次我孙子的费用是46.5元，收费员说收你47元，我问她46.5元为什么收47？她说四舍五入，我说既然四舍五入那可以将6元入成10元，收50元，50元可以收100元，500元可以收1000元。她自觉理亏，只得说没零钱找，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将5毛抹掉？亏众不亏一啊！她到底还是舍不得那5毛钱，最后只收46.5元，其实她有5毛钱找我。他们想钱简直是想疯了，简直是打劫，恨不得从病人口袋里直接去掏钱！幸亏我学过数学，懂得四舍五入的含义，她用的不是四舍五入，而是收尾法，她想偷换概念黑我5毛钱。我并不是心痛5毛钱，而是对他们乱收费反感。
还有药商与医院勾结坑害病人。有一次我的牙痛，医生给我开了“黄藤素软胶囊”，拿回家一看，盒子上明明白白写着：主治○妇科炎症○菌痢○肠炎○呼吸道及泌尿道感染○外科感染○眼结膜炎，就是没见可以治牙痛。治牙痛的药少吗？不少，多得很。医生为什么不开专治牙痛的药而开与牙痛不相干的黄藤素呢？道理很简单，开黄藤素医生则有回扣，可以增加他的收入。你要与他理论，他也能说得过去，他可以说黄藤素有消炎作用，你的牙痛需要消炎。你还能说什么吗？不过还好，这次去看糖尿病医生没给我开黄藤素，可能实在是糖尿病与消炎挂不上钩。
中国农村的医疗状况可能好多人都不知道，糖尿糖教育几乎为零！医生提起笔来就开方，根本不会为你细细地诊断，也不会听你诉说病情，更不会对你进行指导。患者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病人，只是任他宰割的羊羔，病人是他们的财神爷，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为你治好病，心里想的是怎样从你身上多掏出几个钱来增加他的奖金。他们也根本就不用钻研业务提高医术，只要会从病人身上多掏钱就行了，就像扒手一样，只要掏包的技术高就会吃喝不愁，快乐逍遥。只要进了他的门，人一刀，鬼一刀，管你有钱没钱，照宰不误，阎王不嫌鬼瘦！有职业道德、能治好一、两种病的医生简直是凤毛麟角，比外星人都难找。他们用得上钻研业务吗？只要会从病人身上捞钱就得了。
县人民医院是二甲医院，医疗设备算是齐全，个个诊室都有电脑，医生开处方有的用电脑，用的不用，不用的可能是不会用电脑。一次我在五官科看到一个医生用电脑开处方，病人是鼻窦炎，处方上的诊断栏中要填上病名，“窦”字这位五官科医生左打打不出来，右打也打不出来，病人的鼻窦炎没治好，他自己鼻头上全是汗！我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了，走近一瞄，原来他用的是全拼打字，可能是因为方言的问题，拼音不准字就打不出来，只见他用tu、du反复地试，就是打不出来。我只得告诉他“dou”才打出来。门诊挂号的有的用的是五笔打字，我孙子的名字宸很少有人打得出来，我只得在一旁提示“pdfe”，不然等到天黑恐怕也不行。无论是开处方的还是挂号的全都是一指禅，特别是门诊挂号的一位中年女医生功夫了得，一个指头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，让你眼花缭乱！她是我在市人民医院见到的打字最快的一个，是一指禅师太。在武汉看病时医生用电脑开的处方是给病人的，但我们这里电脑处方你别想见面，开好处方后医生将处方上传到医院的局域网，只给病人一块小纸片，上面手写处方的代码，病人拿着这个代码到缴费处交钱，交完钱后又拿着代码和收据到药房取药。不让病人见到处方的目的是你别想拿着处方到外面药店去买便宜药。用电脑的技术没学好，用电脑这一高科技为他们自己创收倒是学会了。
市面上药店林立，我们小小的县城就有好几十家药店。因为药店多，竞争当然就很激烈了。首先是价格的竞争，药店里的药比医院要便宜得多，便宜得少的只有医院的半价，多的只有十分之一。医院要是不控制处方采取自我保护措施，还有人要他的药吗？会用电脑开处方的医生不给你处方，使你不要他的药都不行。不会用电脑开处方的也有方法，就是用代码，用A、B、C、D等符号代表某一种药，他们内部约定的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，外人别想知道他的处方上是一些什么药，你拿着处方也没用，还得乖乖在他医院买药。有一次我在中医院开了一个方子，拿到外面的药店抓药，跑了四五家药店，其中的第三味药没有人知道是什么药，只要有一味药不认识就不敢抓。我只得拿着方子又回到了中医院。抓药时我留心问了药师第三味药是什么药，他告诉我是“苕子”，我问他是不是做绿肥的苕子，他说不是，再问他就不回答了，可能他已经意识到这是一味代码药，天机不可泄露。苕子是什么药我至今也没弄清楚，有可能是代码。有的医生的处方本来就是龙飞凤舞，专业人员都难看得清，要是用了代码就更别想看清了。
有一次在一家药店与一位老药师谈起药方中的代码问题，老药师说有一些代码可以分得清，如“应还”。中药中是没有应还这味药的，我忙问老药师“应还”是什么药，老药师卖关子要我自己想，并提示我说，这是一味常用的中药，说出来很多人都会知道。我哪儿想得出来，后来老药师告诉我，“应还”就是“当归”。我这才恍然大悟！应当----归还。这个代码还有一定的艺术性，算是好辨别的，要是用其他代码你就别想猜得出来了。
在网上看到，在美国的药店中买药，要是没有医生的处方是买不到药的。在中国呢，你要想把整个药店搬回家都行。虽说药店中都设有非处方药和处方药柜台，但处方药并不需要处方，只要你要什么药都会卖给你。药店还会想出种种招数来扩大销售量，如原来在药店可以输液，现在不行了，可能是被禁止了；药店还会聘请一些退休的医生在药店坐诊，目的是为了销药；有的药店会常年在药店设立免费诊断区，或在药店门外摆上几张桌子，坐上几个人，摆上听诊器、血压计等，免费看病。
今年看到了一种新仪器，两个夹子往手上一夹，在仪器上就能显示出有什么病，应该作何治疗。这可能是中医诊断的一种仪器，因为用的都是中医术语，不知这种仪器的名称，暂且叫做“中医诊断仪”吧，应该是中医辩证的一种傻瓜式的仪器。一次我从一家药店门口经过，见门口围满了人，都是在那儿接受免费检查的人，年老的年青的都有，我也好奇地站在那儿观看。一个年青的医生见我站在那儿，就要给我把脉，不到几秒钟，他说我有腰痛的毛病，我问他我是什么脉象，他没回答我，又说我的颈椎也有问题，我再一次追问他我是什么脉象，是沉脉还是浮脉？是迟脉还是数脉？这一次我问得更明确具体了，他一听不对，觉得不是好糊弄的主，就不搭理我了，算他还能知难而退。我又走到中医诊断仪前，不等我开口，那位操作机器的女医生就说给我查前列腺，几秒钟后女医生大呼“你有前列腺炎！”电视中经常有卖药的广告，什么“尿急尿频尿不尽”家喻户晓，没人不知道。我说“我尿不急，尿不频，也没有尿不尽，”她坚决地说“那不可能！”。她再问我夜里起不起来小便，我说我从小到老都不起夜，一觉睡到大天光。她只得口里不断地嘟囔，“那不可能，那不可能”，不过声音越来越小了。我看即使是一个健壮如牛的人到了他们面前也会病入膏肓、浑身是病。
既然花了钱，药已经从医院买来了，就吃吧，不吃是浪费，浪费是犯罪。当时正是2010年春节前，腊月廿二开的药，医生要我吃药一周后去复查。一周后正好是大年三十，医生要过年，我也没空，一周后复查是查不成了。开年后也不便于去看病，还是要兴一些禁忌的。于是边吃药边步行，在家有空时还伸伸胳膊蹬蹬腿。医院买的药吃完后，我又去药店各买了两盒，前后吃了一个多月。吃过药三四天后，自我感觉很好，以前口渴很厉害，特别是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喝水，吃药后口没有那么渴了，起床后不急着喝水了，睡眠似乎比以前也好了。我心里很高兴，认为治疗见了效，就停药了。那时我还不知道糖尿病人终生不能停药。
没吃药有三个月了，5月19号去医院检查，血脂2.39mmol/L,下降了不少；血糖8.3mmol/L，我说下降了一点点，医生说基本上没动。医生说要加大药量，降糖药万苏平由原来的每天2mmg增至3mmg，另外还增加二甲双胍，每餐两粒，一天三次。
既然上了贼船就身不由已了，我又去药店买了一袋子药，回家张开嘴巴重新大吃起来！直吃得牙齿发软，喉咙发硬，舌头上吃起了果子泡。不知是不是药量过大，吃过后上火，牙痛，咽喉发炎，舌头也痛，大便还有点结火,睡觉做恶梦，没吃药时没有这些现象。一周后到医院一查，血脂2.16mmol/L,又下降了；血糖7.7mmol/L，还是只降了一点点，不过比上次的降幅要大些。医生说要继续吃。我问医生，血糖降到正常值后，还要不要继续吃药，医生说，就是降到正常值也还要吃药，不过可以减少药量。我的天啊，这还有完没完？！如此没完没了地吃起药来，真是生不如死，干脆放弃不吃！
我问过医生，出现上火的症状是不是吃了降糖药的原因，医生说降糖药不会上火，是因为糖尿病人比普通人容易出现炎症，并且有炎症后不容易康复。但我不吃药后，并没有吃其他任何药，上火的症状自然都消失了，看来出现那些症状应该是吃了药的原因。有一次刚烧开的水烫了我的左小腿，皮肤红了一大片，如火烧火燎。我心想这下完了，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，烫伤本来就不容易治好，糖尿病人的烫伤更不容易治好，没有几万元肯定下不来，岂不要割我一块肉！我急中生智，把小腿放到自来水下冲了几分钟，不痛了。没有涂药，更没有上医院，并没有发炎溃疡。好了后被烫的地方先是一片浅黑色，后来这块地方的皮肤死了，换过皮肤后看不出任何痕迹。无意中发明了一种治烫伤的方法：“凉水治烫法”，不知能不能申请专利。还有一次剪脚指甲时不小心剪伤了脚指，鲜血直流，我用给我孙子涂蚊虫叮咬的“肤轻松软膏”在伤口上涂了一下，也没事了。糖尿病人比普通人更容易出现炎症在我身上看来不灵了。
有人说“吃药找死，不吃等死”，意思是药的副作用伤害肝、肾功能，引起或加速糖尿病综合症的发生；不吃药，放任自流，当然就是等死了。不吃药当然不能放任自流，应该采取积极的措施。采取什么措施呢？有人说“管住你的嘴，迈开你的腿”，管住嘴就是不乱吃，能吃的则吃，不能吃的则不吃；迈开腿就是进行体育锻炼。说得多么好！这是治疗糖尿病的世界良方。只见这句话在网上流传，但不知是哪位圣人首先提出来的。发明者应该获诺贝尔奖金，其科学价值远远大于我的“凉水治烫法”。
西药降糖疗效不显著，而且吃药有反应，通过一番考虑，慎重斟酌，我决定不吃西药了，实行自救，并制定了治疗方案：体育锻炼，饮食控制，食疗为主，中药为辅。
正确的方法应该是先进行体育锻炼、饮食控制，不行再吃药，我却相反，吃药不行再进行体育锻炼、饮食控制。怪人不如怪已，只怪自己没有糖尿病知识储备。一直到八月份，我才开始上网学习糖尿病的知识，才知道治疗糖尿病的“五驾马车”。既没有医生的指导，自己又没有糖尿病的知识，只得靠自己胡来。我想身处农村的广大糖尿病人都是这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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